逼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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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中，冷吸一口氣的聲音格外明顯。
現在的柳若煙只想收回自己剛剛的心裏話。
竹玉憐能好心？滑天下之大稽！
這個黑心蓮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目的。
她屏住呼吸，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蕭楚流緊繃的臉與抿著的唇，心中七上八下，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。
“哎呀，我說漏嘴了。”竹玉憐驚訝地捂住了嘴，垂下漂亮的眼睛，隱藏在玉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，他又不輕不重找補回來，“蕭師兄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啊。”
……
柳若煙沈痛地閉上眼睛，救命，快來個如來佛祖將這潑猴收走吧。
粗糙的野風掠過沙丘，吹起了蕭楚流淩亂的發絲。
大盛天光下，他神情凝固了很久。
樹欲靜止，風雨欲來。
遠處孤鶩啼鳴，響徹天際。
下一刻，他才回過神來，將目光移到柳若煙的面頰上，靜靜看著她，與她的目光交纏著，眼底斑駁情緒在掙紮。
終於，他還是什麽也沒問柳若煙，而是收回視線，臉色蒼白地回竹玉憐：“我不會當真的。”
這下輪到竹玉憐臉色凝固了。
不是，他挑撥離間的話術對蕭楚流完全不起作用嗎？
柳若煙松了口氣，在識海中再次威脅他：“你要是再對我師兄說這些有的沒的，我就、我就——”
想了半天，她找不出一個太好的震懾住竹玉憐的理由，便磕磕巴巴道：“我就不將你的魂玉還給你了。”
“求之不得。”竹玉憐懶洋洋掀眸，“這樣我就可以和主人在一起一輩子了。”
柳若煙：……是她的錯，她不該提這茬。
竹玉憐垂下眸，瞇著眼，看向地上那個對主人擁有絕對信任的蕭楚流，暗暗嗤笑一聲。
不當真又如何，總有一天，站在柳若煙身邊的會是他竹玉憐。
蕭楚流努力從地上站起來，卻因為渾身失去力氣，不得不將手臂搭在柳若煙身上，他苦笑：“師妹要辛苦了。”
柳若煙本就各自小小的沒什麽大力氣，偏偏現在還失去了所有的修為，她只能勉強將大師兄攙扶起來。
一個大病號，一個小病號，多走兩步恐怕都要晃悠。
不過，再怎樣，師兄的傷看起來比她嚴重太多，她也不能讓他自己爬回涼州城吧。
她咬著牙微笑，“怎麽會辛苦呢。”
不辛苦，命苦。
果然不出她所料，沒走兩步，她就摔倒，直接將自己的腳踝給崴了。
大師兄華麗麗地被她摔進沙坑中，她略為心虛地搓了搓手，將大師兄從沙子中拔出來，去拍他臉上的沙土，低聲快速道歉：“對不起，我沒力氣……”
“才不是，主人修為全失，蕭師兄會把主人壓壞的。”竹玉憐瞥了眼柳若煙紅腫的腳腕，似笑非笑看向蕭楚流。
那雙狐貍眼中情緒實在是太明顯了，以至於蕭楚流一眼就能看出竹玉憐的戲謔——你好沒用啊，一個大男人還要人家小姑娘來扶。
誰知下一秒竹玉憐又道：“不如讓我來背你吧？”
一句話將蕭楚流打暈，也給柳若煙打暈了。
秉持著木妖做的不一定兒會是好事，但圍繞著蕭楚流他做的肯定是壞事兒這個理念，柳若煙警惕擡起臂膀，攔在大師兄前面。
“主人，你拒絕的動作是認真的嗎？”竹玉憐委屈巴巴拭淚，“我只是想幫幫你……”
柳若煙沈思了會兒，上下打量一番他，想來他也不會在她眼皮子下對大師兄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，最多讓他陰陽怪氣說幾句騷話。
大師兄傷情看起來很嚴重，容不得多顛簸了。
她往旁邊移動，讓開自己的位置。
蕭楚流深深看一眼小師妹，沒有什麽別扭與猶豫，將手搭在竹玉憐的身上。
“師妹，你的修為怎麽了？我記得先前你在無主秘境突破那次，也是喪失了好多天的修為。我向醫修問過你這種情況，他們說從未見過如此癥狀的修士。當時你恢覆了，我以為變好了，結果你現在……”因為喝過了水，他被火燎的嗓音變得濕潤了許多。
“這個我也不太清楚。”柳若煙幹笑摸了摸鼻子，“師兄你別一門心思管我了，你自己身上這麽多傷口，還都是鞭子打的……你到底經歷了些什麽啊？”
說著說著，瞧見那些隱藏在沾了血汙布綹下方的可怖的傷口，她臉上的笑就收起來了，泛著寶石光澤的眼睛裏彌漫了一層水汽
她擡起了手，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蕭楚流半赤.裸的肩膀，卻又不敢真的觸碰肩膀上猙獰的鞭傷。
李青峰真的是太可惡了！保佑師父一定早點將這個惡魔抓到重新封印。
她眸色發沈，吸了吸鼻子。
走了不知道有多遠，三人總算是遠遠地看見了涼州城的影子。
但是，也看到了一位風姿絕世的美女，在沙漠中快速移動著。
很快她就移動到柳若煙三人面前。
柳若煙懨懨的眼神一下子發亮，漂亮姐姐！
魅魔褪去了先前無主秘境中在蕭楚流面前偽裝的素雅裝扮，現在穿著繁覆且有大片裸露皮膚面積的薄紗，伴著眉心彼岸花狀的魔紋，整個人看起來明艷魅惑了好幾個度。
魅魔是李青峰陣營的，柳若煙知道這個時候遇上魅魔，事情應當不太對。
但是魅魔姐姐真的好漂亮！好喜歡！
她眨巴著眼睛，看著攔住她們去路的魅魔，假裝出害怕的模樣，問：“道友，好久不見，你怎麽從人修變成了魔修了？”
魅魔冷笑，沒回柳若煙的話，她視線落到大師兄身上，道：“蕭楚流，你居然從魔主手中逃脫了，真的是天大的本領啊！”
她是來抓大師兄的？柳若煙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後，立刻跳到蕭楚流面前，微微揚起下巴，有些生氣地回望。
喜歡漂亮姐姐是一回事兒，先前她有意無意撮合大師兄和她，那是她想讓大師兄能有條感情線。
可是現在不一樣了，大師兄的感情線在她身上，哪怕違背了她最初的衷心，她也不想要大師兄和魅魔再有什麽聯系。
她也說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想一些什麽，糾結些什麽。
雖然有時會為了修羅場而煩惱，但是她明白，原著中魅魔對大師兄的暗戀在同人文的世界裏應該是沒了，她不能把大師兄羊送虎口。
誰知她在前面保護地像個英勇的戰士，後方的竹玉憐立馬棄城投敵。
他掩嘴而笑，“你想要抓走蕭楚流啊？”這是什麽天大的好消息！
竹玉憐還沒來得及將蕭楚流推出去呢，就聽見魅魔道：“不，魔主只命令我抓柳若煙。”
……
柳若煙震驚：我招你惹你們啦？
竹玉憐皺眉，抓柳若煙？怎麽那麽多人都要搶主人，這魔人當他死了嗎？
蕭楚流警惕地看著魅魔，拉了拉小師妹的袖子，“小心些，她此次是來抓你的，李青峰想要將我倆囚禁起來，用來脅迫師父。”
囚禁？竹玉憐勾起了唇角，陰沈沈笑了笑。
他那麽渴望柳若煙留在他的身邊，也從未想過囚禁這個法子，這個叫做李青峰的人當真是讓人作嘔，居然敢覬覦主人……既然如此，就殺了吧。
眼瞧著魅魔對柳若煙發起了攻擊，他將蕭楚流往地上一推，擡手就喚出了撫月。
*
魅魔被打至重傷，狼狽逃走了。
竹玉憐慢悠悠將撫月收入識海，剛想求嘉獎，回頭一看，就看到主人蹲在蕭楚流身邊，焦急地喊著大師兄。
唔……他剛剛將蕭楚流往地上推的時候，似乎，一不小心，用了那麽一點點的力氣呢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他語氣開心道。
柳若煙掀眸，差點甩出來一個白眼。
木妖的話，鬼信！
蕭楚流已經暈倒了，竹玉憐“好心”將他抗在肩膀上，像是碼頭上抗糧袋，兩人回到涼州城內。
立刻找來了修仙者聯盟的醫修，柳若煙緊張地在旁邊候著，見醫修治療完畢，問：“我師兄他怎樣了。”
斜斜靠在門框處的竹玉憐也著急問：“活不成了吧？”
醫修瞪大了眼睛看向門口邪獰男子，這、這，活菩薩見多了，活閻王還是他頭一次見啊！
柳若煙微笑，識海中勒令他閉嘴。
他便聳聳肩，往院子中走去，一邊走還一邊嘀咕，“我受傷的時候，也沒見你這麽著急。”
“蕭道友身體遭受了很多創傷，尤其是抽魂鞭，不只是抽走他身上靈氣那麽簡單，更多的是抽打在他的神魂上。如果不是他修為深厚靈氣濃郁，勉強保護他的神魂，恐怕你們現在就見不到他啦。”醫修見那男子走了，才擦擦額頭的汗道。
蕭楚流脖間玉玦中的小老頭也飄了出來，一臉擔憂看著他，“神魂是很脆弱的東西，神魂不穩，修為會受到影響，若是再多被抽幾鞭子，恐怕這傻小子要神魂寂滅了。”
柳若煙目不斜視，聽完兩人所說的，沈默著抓緊了蕭楚流的手。
曾經，他拿著玉劍的手總是溫暖的。
如今，卻涼得不像話，像極了清晨的霜露。
“那他該如何修養？”她輕聲問。
“等他醒來後，不可再妄動體內靈氣，最好找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，閉關養傷一年半載，你們玉泉山就是很不錯的地方。”醫修說完就離去了。
只剩下柳若煙坐在床邊沈默。
閉關嗎？那要很久見不到師兄了吧……
*
找人給大師兄擦洗了一下身上的汙漬，柳若煙趴在床邊細致地將他身上的傷口都塗上醫修留下來的藥膏。
毒辣的天光沿著院子照射入房間，門口湧來了許多臉色沈沈的修士。
“蕭道友，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！”有心急者朝著屋內大聲嚷嚷，“為何與你一起去絞殺兇手的修士全死亡了，你又消失了這麽久！”
“那些道友的心臟全部被掏了出來，血染紅了沙土，如此慘烈，究竟是誰幹的？”
“你倒是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啊，現在修仙者聯盟上面逼迫我們給出結果來，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！”
……
一眾嘈雜聲中，柳若煙打開了房門，臉色蒼白，掀起了一雙又冷又寒的眼。
“你們想要什麽說法？薅年輕修士來做任務的是修仙者聯盟，查出兇手是魔族不派更厲害修士來處理的是修仙者聯盟，冷眼旁觀看著那些少年獨自去繳魔的是修仙者聯盟，如今大家都死了，你們倒是會馬後炮來逼問別人，我師兄也是九死一生逃出來的，如果沒有我師父玉泉劍尊，他也和那些年輕修士一樣，死在了這荒蕪的涼州。”
聲音如深淵寒水，冷徹透骨，“所以，等一個重傷者醒來的時間你們都等不了嗎？”
這些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大家臉氣得漲紅，小聲辯解：“我們又不知道他受重傷了，那等他醒了再說吧。”
他們揮一揮袖子，尷尬離去。
只剩柳若煙站在門口，蹙眉，靜望天空。
涼州的任務死了那麽多人，這恐怕會重新掀起人族和魔族之間的喧囂戰爭。
世道一旦亂起來，生靈塗炭，民不聊生，也不知誰能鎮住這覆雜的局面。
當然是越越啦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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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呀，我說漏嘴了。”竹玉憐驚訝地捂住了嘴，垂下漂亮的眼睛，隱藏在玉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，他又不輕不重找補回來，“蕭師兄你可千萬不要當真啊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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粗糙的野風掠過沙丘，吹起了蕭楚流淩亂的發絲。
大盛天光下，他神情凝固了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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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刻，他才回過神來，將目光移到柳若煙的面頰上，靜靜看著她，與她的目光交纏著，眼底斑駁情緒在掙紮。
終於，他還是什麽也沒問柳若煙，而是收回視線，臉色蒼白地回竹玉憐：“我不會當真的。”
這下輪到竹玉憐臉色凝固了。
不是，他挑撥離間的話術對蕭楚流完全不起作用嗎？
柳若煙松了口氣，在識海中再次威脅他：“你要是再對我師兄說這些有的沒的，我就、我就——”
想了半天，她找不出一個太好的震懾住竹玉憐的理由，便磕磕巴巴道：“我就不將你的魂玉還給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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竹玉憐垂下眸，瞇著眼，看向地上那個對主人擁有絕對信任的蕭楚流，暗暗嗤笑一聲。
不當真又如何，總有一天，站在柳若煙身邊的會是他竹玉憐。
蕭楚流努力從地上站起來，卻因為渾身失去力氣，不得不將手臂搭在柳若煙身上，他苦笑：“師妹要辛苦了。”
柳若煙本就各自小小的沒什麽大力氣，偏偏現在還失去了所有的修為，她只能勉強將大師兄攙扶起來。
一個大病號，一個小病號，多走兩步恐怕都要晃悠。
不過，再怎樣，師兄的傷看起來比她嚴重太多，她也不能讓他自己爬回涼州城吧。
她咬著牙微笑，“怎麽會辛苦呢。”
不辛苦，命苦。
果然不出她所料，沒走兩步，她就摔倒，直接將自己的腳踝給崴了。
大師兄華麗麗地被她摔進沙坑中，她略為心虛地搓了搓手，將大師兄從沙子中拔出來，去拍他臉上的沙土，低聲快速道歉：“對不起，我沒力氣……”
“才不是，主人修為全失，蕭師兄會把主人壓壞的。”竹玉憐瞥了眼柳若煙紅腫的腳腕，似笑非笑看向蕭楚流。
那雙狐貍眼中情緒實在是太明顯了，以至於蕭楚流一眼就能看出竹玉憐的戲謔——你好沒用啊，一個大男人還要人家小姑娘來扶。
誰知下一秒竹玉憐又道：“不如讓我來背你吧？”
一句話將蕭楚流打暈，也給柳若煙打暈了。
秉持著木妖做的不一定兒會是好事，但圍繞著蕭楚流他做的肯定是壞事兒這個理念，柳若煙警惕擡起臂膀，攔在大師兄前面。
“主人，你拒絕的動作是認真的嗎？”竹玉憐委屈巴巴拭淚，“我只是想幫幫你……”
柳若煙沈思了會兒，上下打量一番他，想來他也不會在她眼皮子下對大師兄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，最多讓他陰陽怪氣說幾句騷話。
大師兄傷情看起來很嚴重，容不得多顛簸了。
她往旁邊移動，讓開自己的位置。
蕭楚流深深看一眼小師妹，沒有什麽別扭與猶豫，將手搭在竹玉憐的身上。
“師妹，你的修為怎麽了？我記得先前你在無主秘境突破那次，也是喪失了好多天的修為。我向醫修問過你這種情況，他們說從未見過如此癥狀的修士。當時你恢覆了，我以為變好了，結果你現在……”因為喝過了水，他被火燎的嗓音變得濕潤了許多。
“這個我也不太清楚。”柳若煙幹笑摸了摸鼻子，“師兄你別一門心思管我了，你自己身上這麽多傷口，還都是鞭子打的……你到底經歷了些什麽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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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青峰真的是太可惡了！保佑師父一定早點將這個惡魔抓到重新封印。
她眸色發沈，吸了吸鼻子。
走了不知道有多遠，三人總算是遠遠地看見了涼州城的影子。
但是，也看到了一位風姿絕世的美女，在沙漠中快速移動著。
很快她就移動到柳若煙三人面前。
柳若煙懨懨的眼神一下子發亮，漂亮姐姐！
魅魔褪去了先前無主秘境中在蕭楚流面前偽裝的素雅裝扮，現在穿著繁覆且有大片裸露皮膚面積的薄紗，伴著眉心彼岸花狀的魔紋，整個人看起來明艷魅惑了好幾個度。
魅魔是李青峰陣營的，柳若煙知道這個時候遇上魅魔，事情應當不太對。
但是魅魔姐姐真的好漂亮！好喜歡！
她眨巴著眼睛，看著攔住她們去路的魅魔，假裝出害怕的模樣，問：“道友，好久不見，你怎麽從人修變成了魔修了？”
魅魔冷笑，沒回柳若煙的話，她視線落到大師兄身上，道：“蕭楚流，你居然從魔主手中逃脫了，真的是天大的本領啊！”
她是來抓大師兄的？柳若煙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後，立刻跳到蕭楚流面前，微微揚起下巴，有些生氣地回望。
喜歡漂亮姐姐是一回事兒，先前她有意無意撮合大師兄和她，那是她想讓大師兄能有條感情線。
可是現在不一樣了，大師兄的感情線在她身上，哪怕違背了她最初的衷心，她也不想要大師兄和魅魔再有什麽聯系。
她也說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想一些什麽，糾結些什麽。
雖然有時會為了修羅場而煩惱，但是她明白，原著中魅魔對大師兄的暗戀在同人文的世界裏應該是沒了，她不能把大師兄羊送虎口。
誰知她在前面保護地像個英勇的戰士，後方的竹玉憐立馬棄城投敵。
他掩嘴而笑，“你想要抓走蕭楚流啊？”這是什麽天大的好消息！
竹玉憐還沒來得及將蕭楚流推出去呢，就聽見魅魔道：“不，魔主只命令我抓柳若煙。”
……
柳若煙震驚：我招你惹你們啦？
竹玉憐皺眉，抓柳若煙？怎麽那麽多人都要搶主人，這魔人當他死了嗎？
蕭楚流警惕地看著魅魔，拉了拉小師妹的袖子，“小心些，她此次是來抓你的，李青峰想要將我倆囚禁起來，用來脅迫師父。”
囚禁？竹玉憐勾起了唇角，陰沈沈笑了笑。
他那麽渴望柳若煙留在他的身邊，也從未想過囚禁這個法子，這個叫做李青峰的人當真是讓人作嘔，居然敢覬覦主人……既然如此，就殺了吧。
眼瞧著魅魔對柳若煙發起了攻擊，他將蕭楚流往地上一推，擡手就喚出了撫月。
*
魅魔被打至重傷，狼狽逃走了。
竹玉憐慢悠悠將撫月收入識海，剛想求嘉獎，回頭一看，就看到主人蹲在蕭楚流身邊，焦急地喊著大師兄。
唔……他剛剛將蕭楚流往地上推的時候，似乎，一不小心，用了那麽一點點的力氣呢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他語氣開心道。
柳若煙掀眸，差點甩出來一個白眼。
木妖的話，鬼信！
蕭楚流已經暈倒了，竹玉憐“好心”將他抗在肩膀上，像是碼頭上抗糧袋，兩人回到涼州城內。
立刻找來了修仙者聯盟的醫修，柳若煙緊張地在旁邊候著，見醫修治療完畢，問：“我師兄他怎樣了。”
斜斜靠在門框處的竹玉憐也著急問：“活不成了吧？”
醫修瞪大了眼睛看向門口邪獰男子，這、這，活菩薩見多了，活閻王還是他頭一次見啊！
柳若煙微笑，識海中勒令他閉嘴。
他便聳聳肩，往院子中走去，一邊走還一邊嘀咕，“我受傷的時候，也沒見你這麽著急。”
“蕭道友身體遭受了很多創傷，尤其是抽魂鞭，不只是抽走他身上靈氣那麽簡單，更多的是抽打在他的神魂上。如果不是他修為深厚靈氣濃郁，勉強保護他的神魂，恐怕你們現在就見不到他啦。”醫修見那男子走了，才擦擦額頭的汗道。
蕭楚流脖間玉玦中的小老頭也飄了出來，一臉擔憂看著他，“神魂是很脆弱的東西，神魂不穩，修為會受到影響，若是再多被抽幾鞭子，恐怕這傻小子要神魂寂滅了。”
柳若煙目不斜視，聽完兩人所說的，沈默著抓緊了蕭楚流的手。
曾經，他拿著玉劍的手總是溫暖的。
如今，卻涼得不像話，像極了清晨的霜露。
“那他該如何修養？”她輕聲問。
“等他醒來後，不可再妄動體內靈氣，最好找一個靈氣充沛的地方，閉關養傷一年半載，你們玉泉山就是很不錯的地方。”醫修說完就離去了。
只剩下柳若煙坐在床邊沈默。
閉關嗎？那要很久見不到師兄了吧……
*
找人給大師兄擦洗了一下身上的汙漬，柳若煙趴在床邊細致地將他身上的傷口都塗上醫修留下來的藥膏。
毒辣的天光沿著院子照射入房間，門口湧來了許多臉色沈沈的修士。
“蕭道友，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！”有心急者朝著屋內大聲嚷嚷，“為何與你一起去絞殺兇手的修士全死亡了，你又消失了這麽久！”
“那些道友的心臟全部被掏了出來，血染紅了沙土，如此慘烈，究竟是誰幹的？”
“你倒是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啊，現在修仙者聯盟上面逼迫我們給出結果來，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！”
……
一眾嘈雜聲中，柳若煙打開了房門，臉色蒼白，掀起了一雙又冷又寒的眼。
“你們想要什麽說法？薅年輕修士來做任務的是修仙者聯盟，查出兇手是魔族不派更厲害修士來處理的是修仙者聯盟，冷眼旁觀看著那些少年獨自去繳魔的是修仙者聯盟，如今大家都死了，你們倒是會馬後炮來逼問別人，我師兄也是九死一生逃出來的，如果沒有我師父玉泉劍尊，他也和那些年輕修士一樣，死在了這荒蕪的涼州。”
聲音如深淵寒水，冷徹透骨，“所以，等一個重傷者醒來的時間你們都等不了嗎？”
這些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大家臉氣得漲紅，小聲辯解：“我們又不知道他受重傷了，那等他醒了再說吧。”
他們揮一揮袖子，尷尬離去。
只剩柳若煙站在門口，蹙眉，靜望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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